喊我一起出去玩的三个同学死了，警察找到我时，我正在帮奶奶卖橘子。

我眨着惨白的义眼，对他们说：「吃橘子吗？奶奶种的橘子最好吃了。」

我们学校一下死了三个学生，他们是昨天带我出去玩之后死的。

他们的父母得知情况后，第一时间冲到奶奶的橘子摊前，冲上来殴打我，说一定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孩子。

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，而我只能无力地挥舞手臂，试图赶走那密密麻麻的疼痛。

奶奶心疼地哭喊着上来要拦，却被他们轻轻松松挡在一边，只能哭哑了声音，声嘶力竭地喊叫。

从责问咒骂到跪地哭求，声音越来越无助，好似向我挥来的拳脚都砸在了她的心头。

警察到的时候，我已经鼻青脸肿了，奶奶也哭得几乎要晕过去。

他们拉开施暴的家长，对我说：「关于你三个同学的死，有些问题需要向你问询，跟我们……」

年轻的警察看着我身上的伤，有些犹疑，很快转了话头。

「跟我们去医院包扎一下，然后去局里配合调查。」

我没有回答，只低头凭着视力极其模糊的右眼，在地上被踩烂的橘子中间勉强找出一个完好的。

举起橘子，眨了眨眼睛，左边眼眶中的义眼泛出惨白的光，我说：

「吃橘子吗？奶奶种的橘子最好吃了。」

年轻警察没有说话，定定地看着我，像是在思考我到底想闹什么幺蛾子。

凝滞的空气中却很快传来死者家长愤怒至极的喊声：「跟他一个杀人犯客气什么！刘警官，直接把他铐回警察局审问啊！」

刘警官并没有会他们的要求，又问了我一遍：「可以配合调查吗？」

我垂下手，把橘子剥开，掰了一瓣送进自己嘴里：「真的很甜啊，没有浪费奶奶的辛苦劳作。

「刘警官，有人死亡，你们要找凶手问责，那有人被砸了赖以生存的摊子，你们难道不管吗？」